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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章 七个瞎子

初秋艳阳天。
阳光透过薄簿的窗纸照进来照在她光滑如缎子般的皮肤上水的温度恰巧比阳光暖一点她懒洋洋地躺在水里将—双纤秀的腿高高跷起让胸心去接受阳光的轻抚。

轻得就像是情人的手。

可是风四娘心里并不愉快。

经过了半个月的奔波后能洗个热水澡虽然已几乎可以算是世上最愉快的事可是一个人心里头如有她现在这么多心事这世上也许就没有任何一件事能让她觉得愉快了。

风四娘通常并不是个忧郁的人但现在看来却仿佛很忧郁。

风在窗外轻轻地吹外面是一片乱石山岗。

这地方她来过两年前来过。

两年前她也同样在这屋子里洗过个热水澡她记得那时的心情还很愉快。

至少比现在愉快得多。

从外表看来她跟两年前并没有什么分别。

她的胸还是很挺腰还是很细小腹还是平坦的一双修长的腿也仍然同样光滑坚实。

她的眼睛也还是妩明亮的笑起来还是同样能令人心动。

可是她自己心里知道她已苍老了很多一个人内心的衰老才是真正可怕的。

这两年来她还是没有亏待自己。

她还是一样骑最快的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快的刀杀最狠的人。

她还是在尽量享受着人生。

只可惜无论什么样的享受都已不能驱走她心里的寂寞!

一种深入骨髓的寂寞就像是木柱里的白蚁一样已将她整个人都蛀空了。

除了寂寞外更要命的是思念。

对青春的思念对往事的思念所有的思念中都只有一个人。

她自己虽不愿承认但世上却永远没有任何人能代替这个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连杨开泰都不能。

她嫁给了杨开泰但却又在洞房花烛的那天逃走。

想起杨开泰那四四方方的脸规规矩矩的态度想起他那种真挚而诚恳的情意她也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这个老实人但却连她自己也无可奈何。

因为她忘不了萧十一郎!

无论他是在天涯还是在海角无论他是活还是死她都一样忘不了他永远也忘不了。

一个女人若没有自己所爱的男人在身旁那么就算每天都有千千万万个人在陪着她她还是会同样觉得寂寞。

对一个已经三十五岁的女人说来世上还有什么事比寂寞和思念更不可忍受?

她痴痴地看自己光滑、晶莹、几乎毫无瑕疵的**眼泪仿佛已将流了下来……

突然间“砰”的一声响窗户、门、木板墙壁同时被撞破了七几个大洞。

风四娘笑了。

两年前她在这里洗澡时也生同样的事——历史为什么总是会重演?

和两年前一样她还是舒舒服服地躺在盆里用一块丝巾轻拭着自己的手。

但这次她的脸色却已变了她实在觉得很奇怪。

这次来偷看她洗澡的人竟全都是瞎子!

七个大洞里已有七个人走了进来漆黑的长漆黑的衣裳眼睛也都只剩下两个黑黝黝的洞左手提着根白色的明杖右手却拿着把扇子。

七个人围着风四娘洗澡的木盆七张苍白的脸都完全没有表情。

风四娘又笑了:“连瞎子都要来看我洗澡我的魔力倒真不小。”

七个人不但是瞎子而且还像是哑巴全都紧紧地闭着嘴。

过了很久很久其中才有个人忽然道:“你没有穿衣服?”

风四娘大笑道“你们洗澡的时候穿衣服?”

这瞎子道:“好我们等你穿起在服来。”

风四娘道:“你们既然看不见我那我又何必穿衣服?”她眼被流动忽又叹了口气道:“我真替你们可惜像我这么好看的女人在洗澡你们居然看不见实在是件很遗憾的事。”

这瞎子冷冷道:“不遗憾。”

风四娘道:;不遗憾?’

这瞎子道:“瞎子也是人虽然不能看却可以摸不但可以摸还可以做很多别的事。”

他说的本是很下流的话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很严肃。

因为他说的是真话。

风四娘忽然觉得有点冷了她知道这种人只要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这瞎子又道:“所以你最好老实些我们叫你穿衣服你最好就赶快穿衣服。”

风四娘道:“你们是想要我于什么?”

这瞎子道:“要你跟着我们走。”风四娘道:“有眼睛的人反而要跟着没有眼睛的人走?”

这瞎子道:“不错。”

风四娘道:“无论你们到哪里我都跟你们到哪里?”

这瞎子道:“不错。”

风四娘道:“休们若是掉进粪坑里去我也得跟着跳下去。”

这瞎子道:“不错。”

他脸上的表情居然还是很严肃风四娘却又忍不住笑了。

这瞎子道:“我说的并不是笑话。”

风四娘道:“但我却觉得很好笑。”

这瞎子道:“很好笑?”

风四娘道:“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们的话?”

这瞎子道:“不凭什么。”

风四娘道:“你们虽然瞎却并不聋难道从来也没有听说过风四娘洗澡的时候身上也一样带着杀人的利器也一样能杀人的?”

这瞎子道:“我们听说过。”

风四娘道:“可是你们一点也不怕?”

这瞎子道:“对我们说来天下已经没有可怕的事了。”

风四娘道:“死你们都不怕?”

这瞎子道:“我们已不必怕。”

风四娘道:“为什么?”

这瞎子脸上突又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冷冷道:“因为我们都已死过一次。”

没有人能死两次的。

这本是句很荒谬的话但是从这瞎子嘴里说出来就绝不会有人觉得荒谬了因为他说的是真话。

风四姐忽然觉得很冷就好像坐在一盆快结冰的冷水里。

但若就这样被他们吓住乖乖地穿起衣服来跟着他们走那就不是风四娘了。

风四娘吸了口气道:“偷看我洗澡的人眼睛都一定会瞎的只可惜你们本来就已经是瞎子了。”

这瞎子冷冷道“实在可惜。”

风四娘道:“幸好我虽然没法子让你们再瞎一次却可以要你们再死一次。”

她的手轻轻一拂兰花般的纤纤玉指间突然飞出了十几道银光。

风四娘并不喜欢杀人但若到了非杀人不可的时候她的手也绝不会软。

她的银针虽然不如沈家的金针那么有名却也很少失手过。

银针一十四根分别向七个瞎子的咽喉射过去。

瞎子们手里的折扇突然扬起展开十四棍银针就突然全都不见了。

只见七柄扇子上都写着同样的六个字:“必杀萧十一郎!”

鲜红的字竟像是用血写成的。

无论谁若肯用血写字在扇子上那当然就表示他的决心已绝不会改变而且也不怕让人知道。

风四娘叹了口气苦笑道:“可怜的萧十一郎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人要你死呢?”

这瞎子冷冷道:“因为他该死!”

风四娘道“你们都跟他有仇?”

这瞎子脸上的表情已变得充满了怨毒和仇恨。

’他已用不着回答无论谁都可以看得出他们之间的仇恨很深。

风四娘道:“难道你们的眼睛就是因为他才会瞎的。”

这瞎子恨道:“我说过我们都已死过一次。”

风四娘道:“哦?”

这瞎子道:“因为我们现在都已不是以前那个人那个人已死在萧十一郎手里!”

风四娘道:“你们以前是什么人?”

这瞎子道:“以前我们至少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现在却已只不过是个瞎子。”

风四娘道:“所以你们也想要他死—次?”

这瞎子道:“非死不可。”

风四娘又笑了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应该找他去为什么来找我?我又不是他的娘。”

这瞎子冷冷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风四娘道:“这里是乱石山乱石山是强盗窝我恰巧有个老朋友也是强盗。”

这瞎子道:“快刀花平?”

风四娘道:“你们也知道他?”

这瞎子冷笑道:“关中群盗的总瓢把子江湖中有谁不知道?”

风四娘松了口气道:“你们既然知道他就应该让我去找他。”

这瞎子道:“不必。”

风四娘道:“不必?不必是什么意思?”

这瞎子道:“这意思就是说你若要见他我随时都可以叫他来。”

风四娘笑了笑道:“他难道也很听你们的话?”

这瞎子道“因为他知道瞎子也杀人的。”他忽然挥了挥手沉声道:“送花平进来。”

这句话刚说完门外就有样东西飞了进来风四娘伸手接住竟是个乌木盒。

风四娘道:“看来好像这只不过是个盒子。”

瞎子道:“是的。”

风四娘道:“花平好像并不是个盒子。”

花平当然不是盒子花平是个人。

瞎子道:“你为何不打开盒子来看看?”

风四娘笑道:“花平难道还会藏在这盒子里?”

她的笑容突然冻结她已打开盒子。

盒子里当然不是人但却有只手一只血淋淋的右手。

花平的手。

花平已没有手!

刀一定要用手才能握住的。

一个以刀法成名的人两只手若都已被砍断他怎么还能活得下去?

风四娘叹了口气黯然道:“看来我只怕已永远见不到这个人了。”

瞎子道:“现在你总该明白你若要一个人去死并石一定要砍下他脑袋来的。”

风四娘点点头她的确巳明白。

瞎子道:“所以我们只毁了你这张脸你也就等于死了。”

风四娘道:“所以我最好还是乖乖地穿起衣服跟你们走。”

瞎子道“不错。”

风四娘忽然大笑道:“你们这些瞎了眼的王八蛋你们真看错人了你们也不打听打听风四娘活了三十……岁几时听过别人话的?”她骂人的时候也笑得很甜这瞎子却已被她骂得怔住。风四娘道:“你们若想请我到什么地去去至少也该先拍拍我的马屁再找顶轿子来抬我那么我也许还可以考虑考虑。”

她没有再说下去。

就在这时山谷闯忽然响起一阵奇异的吹竹声。

接着门外又传来“叮”的一声响。

瞎子们皱了皱眉其中四个人突然将手里的明杖在木盆边缘上一戳只听“笃”的一声明杖已穿进了木盆交叉架起。

这四个人就像是抬轿子一样将风四娘连入带盆抬了起来。

四个人同时出手同时抬脚忽然间就已经到了门外。

门外也有个人站在那里面对着蓝天白云下的乱石山岗手里也提着根短棍。

但这个不是瞎子却是个只剩下一条腿的跛子。

他手里的短棍在石地上轻轻一点又是“叮”的一声响火星四溅。

这短棍竟是铁打的。

短棍一点他的人已到了七八尺外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看风四娘—眼。

风四娘叹了口气喃喃道:“想不到我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一个君子居然好像从来也没有看见过女人洗澡的君子。”

山风吹过这跛子的衣袂飞扬眨眼间已走出了很远。

这个只有一条腿的残废竟远比有两条腿的人走得还快。

四个瞎子左边两个右边两个架着风四娘和那大木盆跟在他身后山路虽崎岖但他们却走得四平八稳连盆里的水都没有一点溅出来。

那跛子短杖在地上一点出“叮”的一声他们就立刻跟了出去。

风四娘终于明白。

“这跛子原来是带路的。”

可是他明明知道有个**的绝色美人在后面居然能忍住不回头来看这种人若不是世间少有的真君子就一定是自恃身份不肯做这种让人说闲话的事。

这脑子本来难道也是个很有身份的人?

难道他也死过一次?

秋已渐深山风中已有寒意。

风四娘已开始在后悔了她本来的确应该先穿上衣服的。

她现在已真的觉得有点冷却又不能**裸地从盆里跳起来。

何况她也实在想看看这些奇怪的瞎子究竟想把她带到哪里去究竟想干什么?

她的好奇心已被引了起来。

她本就是个喜欢刺激、喜欢冒险的女人。

瞎子倒还是紧紧地闭着嘴。

风四娘忍不住道:“喂前面那位一条腿先生你既是个君子就该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我穿。”

跛子还是不回头好像不但是个跛子而且还是聋子。

风四娘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遇见这样几个又哑又瞎、又聋又跛的人也没有法子了。

这条路本来是往山下走的转过一个山坳忽然又蜿蜒向上。

前面一片枫林。枫叶已被秋色染红。

风四娘索性也不理这些人了居然曼声低吟起诗来:“停车爱坐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枫林中忽然有人银铃肥娇笑道:“风四娘果然是风四娘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吟诗。”

声音如黄莺出谷说话的显然是个很娇媚的年轻少女。

那跛子本已将走入枫林突然凌空翻身倒纵回来沉声叱问:“什么人?”

他落在地上时居然还是背对着风四娘也不知是他不敢看风四娘还是不敢让风四娘看见他。

瞎子们的脚步也停下脸上的表情似又显得很紧张。

枫林中笑声如银铃般响个不停已有个梳着条乌油油大辫子的小姑娘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秋天的夕阳照在她白生生的脸上她的脸看来就像是春天的花朵。

风四娘忍不住道:“好漂亮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娇笑着道:“可惜这个小姑娘在风四娘面前一比就变成个小丑八怪了。”

风四娘媚然道:“像这样一个又聪明、又漂亮的小姑娘总不会是跟这些怪物一路的吧。”

小姑娘盈盈一拜道:“我叫心心是特地来送衣服给风四娘的。”

“心心好美的名字简直就跟人一样美。”

风四娘忽然觉得愉快起来了。

她已看见这心心姑娘身后果然还跟着两个垂馨少女手里托着个金盘上面果然有一套质料高贵、颜色鲜艳的新衣裳。

心心又笑道:“我们虽然不知风四娘衣裳的尺寸可是这么好身材的人无论穿什么衣裳都一定会好看的。”

风四娘嫣然道:“像这么样好心的小姑娘将来一定能找得到如意郎君的。”

心心的脸红了红却摇着头道:“好心的不是我是我们家的花公子。”

凤四娘道:“花公子?”

心心道:“他知道四娘来得匆忙没有穿衣裳山上的风又大怕四娘着了凉所以特地要我送这套衣裳来。”

风四娘迈:“看来这位花公子倒是一个很体贴的人。”

心心抿着嘴笑道:“他本来就是的不但体贴而且温柔极风四娘道:“但我却好使并不认得这样一位花公子呀。”

心心笑道:“现在虽然还不认得但以后就会认得的。”

风四娘也笑了道:“不错又有谁是一生出来就认得的呢?能认得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不会反对的。”

心心笑得更甜道:“花公子本来也只希望四娘能记得世上还有他这样一个男人。”

风四娘道:“我绝对忘不了。”

那两个垂馨少女已捧着金盘走了过来。

那跛子突然道:“站住!”

少女们没有说话风四娘却已瞪起了眼道:“你凭什么要人家站住?”跛子不理她却瞪著心心道:“你说的这花公子是不是花如王?”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说不出有多么难听。

心心道:“除了花如王花公子之外世上还有哪位花公子会这么温柔体贴?”

跛子道:“他在哪里?”

心心道:“你问他干什么?难道你想去找他?”

跛子好像吓了一跳竟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

心心悠然道:“我也知道你不敢去找他的所以我告诉你也没有用。”跛子长长吸了口气厉声道:“这衣服你带回去花如玉碰过的东西就有毒我们不要。”

风四娘道:“你们不要我要!”

心心道:“既然四娘要你们还不快把衣服送过去?”

垂馨少女迟疑着好像还有点怕。

心心淡笑道:“怕什么?这些人的样子虽然凶但却绝不敢拦住你们的……”

那跛子突然冷笑一声手里的短棍已闪电般向她咽喉点了过去。

这一着又急又狠用的竟仿佛是种很辛辣的剑法不但剑法很高而且一出手就是杀着。

他居然用这种厉害的招式来对付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风四娘已经看不顺眼了。

风四娘若是已经对一个人看不顺眼的这个人迟早总要倒霉的。

跛子看来很快就要倒霉了。

他一棍刺出心心的人忽然间就已从他助下钻了过去就像水里的鱼一样。甚至连鱼都没有她灵活。

风四娘却吃了一惊她实在也没想到这小姑娘竟有这么样—身好功夫。

但跛子的应变也不但身子不转“倒打金钟”短棍已从肋下反刺了出去。

心心冷笑道:“这是你先出手的你自己要找倒霉可怨不得我。”

三句话说完跛子已攻出十五招竟把手里这条短混当做剑用剑法辛辣狠毒已无疑是当代一流剑客的身手。

心心却轻轻松松地就避开了身于的溜溜一转手里突然多了柄寒光四射的短刀。

破子第十六招攻出心心反手一撩只听“叮”的一声这根精钢打成的短棍已被她一刀削断了。

心心笑道:“我是不是说过你要倒霉的你现在总该相信了吧。”

她笑得虽可爱但出于却很可怕短刀已化成了一道寒光纵横飞舞。

风四娘用最快的度穿起了那身鲜艳的绣袍跛子手里一根三尺多长的铁根已只剩下了一尺二三。

刀光已将他整个人笼罩住每一刀刺出都是致命的杀风四娘本来在为心心担心现在却反而有点为他担心了。

她自己不喜欢杀人也不喜欢看着别人在她面前被杀。

何况她总觉得这跛子用的剑法很熟悉总觉得自己一定知道这个人。

只不过这个姑娘好心替她送衣服现在她总不能帮着这跛子说话。

奇怪的是那七个瞎子反而不着急还是动也不动站着就好保七个木头人样。

忽然间“嗤”的一响一片淡谈的血球溅起跛子肩上已被划了道七八寸长的血口。

心心吃吃地笑着道:“你跪在地上乖乖地叫我三声姑奶奶我就饶了你。”

跛子急攻七招又是“叮”的一响他手里一尺多长的短棍又被削新了—截。

他无疑已可算是江湖中的一流剑客但在这小姑娘面前他的剑法却好像突然变成了第八流。

心心的出手不但又急又快而且招式诡秘变化每一招都令人不可思议。

风四娘实在想不通她小小年纪这一身武功是怎么练出来的。

心心道:“我问你你究竟肯不肯叫?”

跛子突然出野兽般的怒吼用力地把手中的一裁断棍掷在地上伸出一双骨节狰狞的大手扑过去抓心心的咽喉。

心心似已被他这凄厉的吼声吓住了手中刀竟忘了刺出。

突然间这一双大手已列了她面前。

心心反而笑了嫣然道:“你真忍心杀我?”

她笑得比春花还灿**蜜还甜。

跛子似也看得痴了出手竟慢了下来就在这时心心的笑容突然冷了雪亮的刀锋已刺向他咽喉。

他实在不忍杀这小姑娘但这小姑娘若是杀了他却连眼睛都不会眨一眨。

就在这时枫林仿佛忽然卷起了狂风一条四五丈长的长鞭就像是长蛇般随着狂风卷过来鞭梢在心心手腕上轻轻一搭小心手里的刀已冲天飞起。

接着她的人也被卷起凌空翻了四五个筋斗才落下来又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勉强站住握刀的手已变得又红又肿。

风四娘自己也是用鞭子的。

她知道鞭子越长越难施展。

她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长的鞭子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灵活的鞭子。

无论谁能将这么长的鞭子运用得这么灵活都一定是个非常可怕的人。

她忽然觉得今天的日子很不吉利今天她遇见的人好像没有一个不是非常可怕的怪物。

等她见到达个人时她才知道真正的怪物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人才是个真正的怪怪物中的怪物。

对心心来说今天的日子当然更不吉利。

她用另一只手捧着被打肿了的手疼得已经要哭出来但等她看见这个人时她却似已吓得连哭都不敢哭出来。

这个人并不是走来的也不是坐车来的当然更不是爬来的。

他是坐在一个人头上来的坐在一个巨人般的大汉头这大汉身长九尺精赤着上身却戴着顶大帽子。

帽子就像是方桌一样是平稳的这个人就坐在帽子上穿着件绣满了各式各样飞禽的五色彩袍左面的袖子却是空的。

他的脸看来倒不怪苍白的脸色带着种很有威严的表情一双眼睛炯炯有光漆黑的头上戴着项珍珠冠。

事实上若是只看这张脸他甚至可以算是个很英俊的男人。

但是他身上却仿佛带着种说不出的阴险诡秘之气仔细一看才知道他并不是坐着而是站着的只不过两条船都已从根上被割断了。这个人的四肢竟已只剩下一只右手那条五尺长的鞭子就在他右手里。风四娘倒抽了口凉气只觉得今天的日子实在很不吉利。心心的脸上更已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忽然大声道“是他先动手的你不信可以问他自己。”这人冷冷地看着她过了很久才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他的声音居然也很清朗很有吸引力。他没有残废的时候显然是个对女人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心心道:“我只不过是奉花公子之命来送衣裳给风四娘的。”

这人道:“我知道。”

心心松了口气勉强笑道:“既然你全部知道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这人道:“你当然可以走。”

心心一句话都不再说掉头就地。

这人居然也没有阻拦风四娘又不禁觉得他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怕了。

谁知心心刚奔出了枫林忽然又跑了回来本来已经肿了的手臂现在竟已肿得比腿还扭一张春花放鲜艳的脸也似已变成了灰色嘶声道:“你的鞭子上有毒?”这人道:“是有一点。”

心心道:“那……那怎么办呢?”

这人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两条腿一只手是怎么断的?”

心心摇摇头。

这人道:“是我自己砍断的。”

心心道:“你为什么要砍断自己的手。”

达人道:“因为我手上中了别人的毒。”

心心就像是忽然又挨了一鞭子站都站不住了失声道:“你……你难道也想要我变成个残废?”

这人冷冷道:“残废又如何?这里的人岂非全都是残废。”

心心指着面前的大汉道:“他就不是残废”大汉突然裂开嘴一笑。

心心又怔住。

这大汉虽然四肢惧全不瞎也不跛但嘴里却没有舌头。

心心仰起险看着他忽然间已泪流满面道:“你真要我自己把这只手砍下来?”

这人道:“手上有毒就要砍手腿上有毒就要砍腿。”

心心流着泪道:“可是……可是我舍不得。”

这人道:“我若也舍不得现在已死过三次。”

风四娘忍不住冲过来大声道:“她怎么能跟你比她是个女人。”

这人冷冷道:“女人也是人。”

风四娘道:“你也是人你凭什么要坐在别人的头上?”这人道:“因为我本就是人上人。”

风四娘道:“人上人?”

这人道:“吃得苦中苦就是人上人。”

风四娘道:“你吃过苦中苦?”

这人道:“你若也割下自己两条腿一只手来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吃过苦中苦了。”

风四娘也不能不承认。这人的确是吃过苦中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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