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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问题城市 巨洞隐约(…

飞机钻出云层，开始下降。透过飞机的舷窗,防江市清晰地展现在杨莉芸眼底。俯瞰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杨莉芸心里有一股热流。她将要到这座城市任检察长，如果她能顺利当选的话。不过，她对这座城市的情况了解并不多。几个星期前，省委组织部领导和省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孔达成找她谈话。上级领导对她说，原防江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因生活作风问题前不久被免职。组织拟推荐她为防江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候选人。杨莉芸当时有点忐忑不安。作为北流市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被推荐为另一个市的检察长候选人，自己行吗？孔达成对她说，根据你的表现，省人民检察院党组多次向省委组织部推荐你。孔达成半开玩笑地对她说，防江市是一个充满诱惑的城市啊，把你这样的干部放去那里我们才放心。孔达成最后说，他已和防江市市委书记赵力交换了意见，赵力听了她的情况介绍后表示非常欢迎她到防江市工作。杨莉芸还不怎么了解赵力，但她这次是奔赵力一家而来的。两个星期前，杨莉芸去探望一位教过她的老教授，老教授知道她将要到防江市任职，对她说，她的校友李雨玲的丈夫是防江市市委书记。李雨玲也是老教授的得意学生。老教授即时给李雨玲打了打电话。李雨玲高杨莉芸两届，读大学时她只和李雨玲打过几次乓乓球。她们并不怎么熟悉。杨莉芸记得那时她是个很文静的师姐。李雨玲也记得她。毕业后她们没见过面。也许是由于有老教授牵线，杨莉芸和李雨玲通了几次电话就谈得很投缘。李雨玲多次邀请杨莉芸选举前到防江市考察考察。杨莉芸这次接受师姐邀请，她刚从海南办完事，顺便到李雨玲家里做客。既然要到防江工作，杨莉芸希望能与防江市第一家庭建立一种比较密切的关系。她并不是为了找靠山，她认为，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任检察长，有市委书记支持很重要。有一个可靠的市委书记作靠山肯定是好事。
飞机终于降落在防江机场的跑道上。杨莉芸随着人流走下梯车。她看见机场跑道附近停着一辆白色的丰田小轿车，车子旁边站着一位靡颜腻理，衿持高贵的中年妇女。她一眼就认出李雨玲。虽然她的气质变了，但她的外貌与过去并没有太大变化。

杨莉芸快步走到李雨玲身边，认真地看着她说：“真没想到二十年了你还是那么年轻。”

“心静自然年轻。我没像你工作那么操劳啊。”李雨玲笑了笑，拿过杨莉芸手上的密码箱。

杨莉芸比李雨玲少3岁。不过看起来她比李雨玲大多了。她俩都是高个头，杨莉芸的头比李雨玲的头浓密，她的肤色没李雨玲的肤色那么白。差异最大的是她们的眼神。杨莉芸的眼神深邃凝重；李雨玲的眼神恬淡宁静。

杨莉芸、李雨玲乘坐的小轿车很快驶出机场，转入海滨大道。海滨大道的左面是南港湾。

海滩上竖着一块写着“严禁下海游泳”的牌子。杨莉芸记得，前几天，李雨玲在电话里给她介绍防江市概况时，特别提到了南港湾。她说，南港湾看起来美丽迷人，但海底却极其复杂，如南港湾的南面，海底下有一些长达数十米的大洞。过去，有些人被台风刮进大海，一些溺水者死不见尸，可能就是被这些大洞湮吞了。至于那些大洞是如何形成的众说纷纭。有一种传说，南港湾几千年前是一个村庄；也有传说每隔五千年南港湾就会出现一次大海潮，铺天盖地的海潮会把岸上所有的东西都卷进大海。反正南港湾神奇的传说有很多种版本。传说归传说，南港湾海底存在长长的大洞是千真万确的。古往今来，南港弯海底的大洞吞噬了无数的生命也是千真万确的。

小轿车又跑了一段路，杨莉芸现烟雨蒙蒙的海面上并排着八只橡皮船，橡皮船分别用贝壳和彩灯点缀成八个大字：国泰民安，欢度元旦。

李雨玲指着在海面漂动的大字笑着对杨莉芸说：“这还是我昨晚说过的一句话呢？没想到他们会把我的原话作为元旦祝词。”

“是你说的话？”杨莉玲看了李雨玲一眼，又若有所思地看着海面上漂动的大字。

“昨天晚上，市城建局局长蹬我们家门，想请老赵给全市人民题元旦祝词。老赵不在家。我打电话把局长的意思转告他，老赵说不题词。放下电话后我和城建局长闲聊起来，我说，国泰民安，欢度元旦，是我年前的愿望。上午，城建局长打电话告诉我，说，经过研究，决定把我这句话作为元旦祝词。”李雨玲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显然，她对在海面上晃动的八个大字很满意。她不敢肯定这八个大字代表73o多万防江人民的心声，但起码代表了她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