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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男人的往事

香港的夜色很美，灯光闪烁之间无尽的繁华，多少热血多少壮志，也都包容在里面，欢喜离愁，一时间两个沧桑的男人涌上无尽的思绪。
方狞看着无边的夜色，心里渐渐变得惆怅，纵有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一声轻微的几乎不可闻的叹息，跟着嘴里吐出的烟，不知道飘向哪里。

“我十几岁来香港闯荡，开始时候在赤柱湾码头做苦力，那时候一个朋友也没有，常常累的忍不住想偷跑回大6，可是每次这个时候，我都会狠狠扇自己一巴掌，告诉自己：还没有出人头地，我怎么还有脸回去？后来我也想了，搬麻袋能赚多少钱，那些地痞流氓，只需要一瞪眼就能拿到保护费，我们辛辛苦苦搬了一天货，他们还要从中提成几十块，欺人太甚！”方狞说到这里面色涨红，额头上的疤痕狰狞可怖。

“后来我聚集了一帮兄弟，抵制他们收保护费，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老子一瞪眼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原来都tm是一帮怂货，后来这片码头的搬运工，都由老子……我罩着，我不收什么狗屁保护费，我的钱都是一分一毛挣来的！”方狞说的铿锵有力，也难怪他当了这么多年老大，没留下几个钱，最后还给兄弟分了。

“后来我认识了一个舞女，她对我很好，当时我想我一个不干不净的人，能有人喜欢就是上天对我的眷顾。于是我就跟她住在了一起，那是第一次萌生了洗手不干的想法，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人，原来是看着我做大哥威风才跟了我，知道我萌生退意，竟然抛下我跟了了……”男人最丢脸的事就是自己的女人跟着别人跑了，方狞还说出这段伤心往事，看来没把郭子明当外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者欢喜或者悲伤，这些沧桑的男人，看似粗枝大叶，可心底却比平常人还要柔软，郭子明燃上一根烟，抽了两口，他也许不是一个忠实的听众，因为别人的故事，自己总不会有切肤之感，不过郭子明懂，一种男人的寂寞……

“这一片就是我以前管辖的仓库，我们这里的兄弟都是码头上的苦力，不喜欢打打杀杀，可是谁要是来犯我们，我们也绝不退缩！饿狼在东区混的那么厉害，可北帝庙这一带，他也渗透不进来！”两人面前是一个破败的仓库，映着雪白的月亮，微微泛着霜气。

“啊……”里面突然传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喊。

方狞一听面色大变，大叫一声“不好”便冲进仓库里，郭子明也跟着走进去。

仓库里面环绕堆着一些破轿车，中间的大厅还算宽敞，生了一堆篝火，照的整个仓库如白天一样明亮，篝火旁边影影绰绰的站着几个人，还有几个跪在地上，方狞跟郭子明闯进去后，吸引了几个人的目光，跪着的一个胖子大喊道：“狞哥！”

方狞赤红的眼睛盯住站着的几个人，“你们是干什么的……老皮，是你？！”

老皮看到方狞后面的郭子明后，吓得一哆嗦，不过马上稳住心神，强自哈哈笑道：“不错，正是老子，方狞，我们老大找你好几天，你倒跟老鼠一样能藏……”

“草你m的，老子跟你拼了！”方狞见胖子烧焦的手，怒气冲天，这帮混蛋没有找到他，竟然把怨气撒到他的兄弟身上！

郭子明拉住方狞，“你现在上去，闹个鱼死网破，倒霉的还是你手下。”

“哈哈，识相的话跟老子回去，说不定狼哥会放你一条生路！”老皮见方狞投鼠忌器，气焰嚣张了几分。

“狞哥，不要啊，他们会杀了你的！”胖子大喊。

“草！”老皮怕这个死胖子坏了好事，一脚踹翻他。

方狞额上青筋暴突，拳头捏的嘎嘎作响，可是兄弟在老皮手里，他也不敢贸然行事，一咬牙：“好，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

“放了他们？你当老子是傻子？”老皮恶狠狠道：“那边有绳子，把你们绑起来以后，老子就放了这几个废物。”

方狞正要作，郭子明却拉住他笑了笑：“绑就绑吧，小不忍则乱大谋。”

老皮几个手下的小弟试探着走过去，警戒的拾起地上的绳子，走到两人身边把两人绑地跟个粽子一样，郭子明很顺从的配合，不断提醒道：“哎，这边这边，打个死结。”“那边那边，绑的太松了，再绕两圈。”“这边嘛……你怎么当小弟的，连个绳子都不会绑……”

老皮抬头瞅着，感觉郭子明的表现有点反常，心里有点疑惑，指挥小弟道：“你们tm绑紧一点，尤其是那个大块头，出了问题老子k死你们。”

忙活了好大一阵，才将郭子明跟方狞绑完，绑地严严实实，几乎就剩个脑袋，老皮松了一口气，慢慢的踱步过来邪笑道：“今天算老子走运，一次逮住了两条大鱼，狼哥一定会重重奖赏，哈哈……”

“是吗？”郭子明也一笑，饿狼那家伙估计还没清醒呢。

老皮恶狠狠地抽出砍刀，“md，上次你小子不是挺嚣张的吗，老子今天先割你一只耳朵下酒……”

郭子明咧嘴一笑，没看怎么动作，身上的绳子变戏法似地脱落下来，老皮大惊，连忙往后退，可还没跨出一步，郭子明的大手已经捏在他的脖子上，玩笑道：“怎么，不是要我的耳朵下酒吗，这要往哪去？”

“大哥，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刚才是说胡话呢……”老皮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刚才明明绑得很严实，怎么一眨眼就松开了，撞邪了？其实刚才郭子明手里藏了一个烟头，暗暗烧断了绳子，不过这帮小弟根本没现。

其他几个小弟见情形不好，慌忙转身就跑，方狞大喝一声，身上的绳子顿时松散落在地上，俯身拾起地上的砍刀堵住仓库大门，瞠目大喝：“想走？！留下脑袋！”火红的火光照着方狞的疤脸，好像地狱的恶魔一样恐怖，几个小弟还没怎么见过世面，吓得跪在地上，“大哥，我们错了，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还是学校的学生……”

“草，学生你们也拉来混黑社会？”方狞大怒，一巴掌扇在老皮脸上。

老皮捂着脸哀求道：“刀疤哥，这不怪我，是狼哥……不，是恶狼那个混蛋拉他们来混的……”

“你们是哪个大学的？”方狞喝到。

几个马仔一哆嗦，结巴道：“我……我们是香港大学……”

“草，那么好的学校不好好上学，竟敢跑到这里混？”方狞气不打一处来，父母辛辛苦苦赚钱让他们上学，不好好上不说，竟然还敢跑来混黑社会，这种儿子打死算了！

“不，不，我们只是一时好奇，绝没有杀人放火，求求大哥放过我们吧……”几个马仔哀求道，他们只看到大哥的风光，却不知道，多少大哥也是一路跪过来的。

郭子明心想老子也是老师，不过老子手下的学生将来都会成为社会的栋梁，怪只怪你们没有碰上跟老子一样负责任的老师。一使眼色，既然没他们的事，给他们个教训，让他们滚蛋！

方狞会意，把这几个人赶到仓库门口，一脚一个踹出去，“滚，以后别让老子看见你们！”

几个人连疼顾不上，忙连滚带爬的狂跑，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眨眼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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