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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黑暗中的幽灵

正当我要从这间房间里出去,我感觉还有什么东西,被遗留在了地板上;便回身去看,发现是一把短匕,正是九先生送我,而我用来自杀的那一把。
我记得很清楚,它在程天浩的房子里就不见了,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会有一个——幻影。

这么说,是幻影将自杀的我,救了回来。

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与其说是人,他更像是拥有了神秘力量的神!

他来无影去无踪,犹如穿梭在黑暗中的幽灵,没有人可以揣测他的动机,我也不能。

所以,便不去想,只要知道,他是一个我足可信任的人就好。

我从九先生的房子里出来时,天已经快亮了,微光从城市的尽头崭露头角,而我看到何子午站在外面的花园里,目光庆幸中带着安慰。

在我离开之后,他就开着车子四处寻找,去了学校还去了海边,最后才想到了这里。

我冲他笑了笑,终于改变了主意,他们说得没错,我真不应该逃避,无论现实多么残酷,我都得去寻求生存的方法,去寻找合理的真相。

只有这样,才不会让所有关心我的人失望,而真正的保护,不是一个人悄悄躲起来等死,而是变得强大,足以保护他们所有人。

回去的路上,我们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子午仿佛就已了解我在想什么。

只要不去深看他的双眸,其实和他在一起很舒服,他不会将他的感情强加给别人,总是以最和谐温淡的方式处事。

回去程天浩的庇护所时,他还在睡袋里睡着大觉,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何子午担心我身体吃不消,让我再休息会儿,我却也体力有限,就卷缩沙发上睡了几个小时。

醒来时,我看到一条黑色的长袖礼裙挂在屋子中央,我眸光微微闪烁,看向旁边的程天浩,“这是为我准备的吗?”

“不然呢?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这么一条,你应该能穿,试试吧!”

我接过来,很快就换好了,因为要遮蔽我老化的皮肤,所以带着手套,连脖子处也用领花遮挡了,头发自然是用的假发,可是这张脸,无论我怎么粉饰,都无法将那狰狞掩盖。

不过,我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气急败坏,我将头上的假发取下来,对程天浩说:“给我换一顶老人的假发吧!”

对方听了之后,目中闪烁有关,随即沉声回答:“要什么老人的假发,这一顶不是很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不想进去就惹人注意,我这样的外形变成一个老太太最合适不过了!”

虽然很厌恶此刻自己丑陋的模样,接受现实是我第一个要学会的事。

程天浩无奈,只好照我的意思办了!

于是,我就真的变成了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太太。

“对了,子午呢?”

“子午临时有事,他会按时赶到宴会的。”

这样一切就绪后,时间一到,我们就到达了孙家小姐设宴的酒店,验证了邀请函上的身份后,我们被安保放了进去。

周围聚涌的,皆是江城有头有脸的名流,自然,有很多也认识程天浩,碍于他父亲的面子,他皆一一笑着迎合。

“荣思佑现在还没出现,等他一出现,我们就直接过去找他。”

我点头,“好。”

回答完,前方四十五度,翩翩走过来两个人,为首那位笑容满面的喊着:“天浩啊,天浩!?”

原来是程天浩的妈,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与我差不多大的姑娘,我见过这姑娘,名叫钟蕊儿,是与程天浩很早就认识的,好像是青梅竹马吧,不过像程天浩这样的怪咖,因为已经太熟悉了,再加上种蕊儿非常黏人的性格,让他避之不及。

我看着他们走过来,目光就一直落在终蕊儿的脸上,说是与我差不多大,但人家是真正的花一样的年纪、胜过花一样的容貌。

程天浩立刻像躲瘟神一样的转过身去想要避开,嘴里默默念着:“真是冤家路窄啊!”

“你妈已经看到你了!”我提醒他。

“看到就看到吧,我先躲一会儿,等一下找你。”

我没回答,他就夹着尾巴从眼前跑掉了!

“天浩!”程妈妈带着那个美女到了近处,望着程天浩消失的方向不解感叹,“那明明是我们天浩啊?这一转眼人去哪里了?”

“伯母,你说天浩他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啊?”钟蕊儿倍加失望的问。

程妈妈立马安慰道:“怎么可能呢,他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我没想到,就这样将目光移过去,竟从对方眼中读到了很多故事,原来程妈妈年轻时是想生一个女儿的,但后来生了个程天浩,程天浩从小都怎么作大的,不用想都知道,所以程妈妈总会想再要个女儿,可是各方面原因生不了,便将乖巧惹人怜爱的种蕊儿当成了自己女儿看待,从小就告诉程天浩,这是他未来的儿媳妇,他本来和钟蕊儿还是关系不错的,后来他母亲越说越多,他便受不了了!

钟蕊儿难过的讲:“可是为什么看见我就躲啊?”

程妈妈解释道:“他也许没看到我们,你放心吧,一会儿我就去找这臭小子出来陪你。”

说着,程妈妈发现了站在一旁的我,狐疑的看了一眼后问:“这位夫人——你刚才是和我儿子一起进来的对吗?”

我冲她点点头,表示听不懂的走开了!

“这个女人参加个晚会也裹得这么严实,真奇怪。”

……

这样的宴会,总会让人手足无措,特别是在这样怪异打扮的我身上。

我四处找了找,并没有发现何子午他们的踪影,宴会上的每一个人都能找到一个谁来谈笑风生,可看到别人心里想法后,便能轻易而举就可辨别虚伪和真实,行走在这之中,我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这种孤独感,让我独立在这所有人之外。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幻影给我的‘独立’花种,这个花名,名叫独立,传说,在它枝叶上开出的每一朵花,都是不同的色彩。

每一种色彩,都有它绚烂的姿态,不与其他色系为伍,独立之外……

所以,他用独立花的精神,来启迪我吗?

我低下头心想,真是良苦用心啊!

“啪啪啪——”突然,宴会大厅里响起了一阵掌声,我茫然抬头,看到九先生语孙楚颖手挽着手,从大门走了进来。

掌声便是为他们而起,真是浓重啊!

我站在人群里,看到孙楚颖笑脸盈盈的对身边可见的宾客打着招呼,不时将九先生拉在身边像他人介绍。

而九先生像个完美先生一样的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我站在人群后面一直在找机会,我甚至想过,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冲过去质问他。

但是终归还是没有那个勇气,最后终于等到两人暂时分开了,看着他往楼上走去,我抓住机会,穿过人群朝他走过去。

“荣思佑!”我唤他的名字,他立刻停下来,诧异的看向我,“夫人,请问您有什么事?”

他一如之前对我的陌生一样,这样问了我一句。

我继续朝他走上去,在离他还有三个台阶的距离停下来回答:“我也想你来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

他茫然无所知的模样,嘴角还稍微露出一个幅度,“我想夫人您是找错人了吧?抱歉,我还有事要忙,不奉陪了!”

说完,他就转身欲从我眼前消失。

我既然已鼓起勇气来找他问个清楚,又怎会轻易让他离开,继续追上去,在他前面挡住路。

“荣思佑,我不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瞧我语出不善,表情也渐渐收拢,警告道:“小姐,你如果再继续这样,我就要叫保安了!”

“你叫啊,只要你不怕将事情闹得更大!”我将脸一昂,并且一把将头上的假发摘了下来,扔在地上。

上一次我还躲躲藏藏,害怕别人看到我的样子,今天我已是全部豁出去了,看就看吧,无所谓了!

我只要真相,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

因为我们本来就站在高处,我这一举动,立刻就引起了下面宴会中的大部分目光,当人们诧异惊愕的目光看过来时,我因为外表的自卑和惶恐已再也干扰不了我,我变得无畏执着,将胆怯抛得远远的,再也不要缠上我。

而这个过程里,我一直注视着九先生的反应,我想看看,他到底有多么厚的面具,可以在看到这样触目的我时,继续伪装下去。

想来,还是我低估了他没心没肺的能力,即便是看到这样的我,他还是那一副陌生不知的样子。

我冷笑了一下,自嘲道:“我怎么会相信,这样的你……”

是啊,Aina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告诫过我,让我不要爱上他,他是不可能拥有感情的。

一个活了五十多年的科学怪人,如果要爱上,只怕早就爱上了吧?又何必等个几十年,偏偏等到我呢?

女人真傻,总会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

这时,下面维持聚会次序的保安看到上面的情形,都朝这边过来,他们要将我这个找麻烦的人带出去。

我余光中看到人群里,有几个声音将楼梯堵了起来,是何子午和程天浩,他们还带了其他人过来,目的就是要告诉九先生,我们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夫人,我再说一遍,你和你的朋友都找错人了!”九先生看这情形,又对我这样说了一句。

我不罢休,见他这次要强力走开,我一把拽住了的他的手腕:“是吗?是我现在找错了人?还是一开始,就遇错了你……”

我声音的最后失去了力气,愕然的低头看下去,他的手为何是冰冷的?

记忆中九先生的身体,一直都是温热的,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温度。

不光这样,我此刻手里握着的手,不仅冰冷,而且还很僵硬。

对方见我拽着他的手不放,也不留情面的将手抽了回去,便带着怒气上楼去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并未去追,我心里在刚才这一刻,将好不容易理清的头绪,又完全打乱了!

冲动的程天浩看人被我这样放走了,立刻追上来,我用一只手拦住他,“别追了!”

他不解的看过来,问:“为什么不追?你不会又因为他三言两语要打退堂鼓吧?”

“不是,根本就不是……”

“不是什么?”

“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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